普惠金融 无捷径
2019-04-18 07:34:02
来源:金融时报
作者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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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宏斌
普惠金融在我国正处于一个“多样性发展”阶段。这种“多样性”既表现于普惠金融在不同区域发展模式和路径的差异，又体现在数字技术的创新对普惠金融发展的极大促进。尤其是近两年来，数字技术对金融行业的影响越来越鲜明而深刻，“普惠金融”四个字前面往往会被加上“数字”二字，由此给人一种感觉——普惠金融被分为了“数字”和“非数字”两个门类。这样的划分是否合乎逻辑，值得商榷。
还有一种现象，就是普惠金融越来越被“指标化”。一些研究机构与地方政府或金融部门，为了证明自身普惠金融做得好，设定了各种指标体系予以佐证，包括普惠金融指标体系、数字普惠金融指标体系等，然后基于这样的指标体系发布各种“普惠金融指数报告”，以佐证某某地区普惠金融处于领先地位，某某机构普惠金融做得相对优秀等。当然，如果这类行为不存在背后的商业交易，完全属于公益行为，笔者认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上述一些与普惠金融有关的现象，从一个侧面说明，各个主体都急于表明自身普惠金融做得好，或者说，某些观点认为，通过一些方式方法就可以把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在我们这里攻破。这类的思考方式，类似于近些年被津津乐道的“新四大发明”，尤其是对于互联网在中国发展的所谓“成就”过度夸大，给我们的金融领域、实体经济领域带来一种“虚像”——好像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“找捷径”并“弯道超车”，普惠金融领域也不例外。
笔者在从事农村金融研究和报道工作的过程中发现，上述现象并不少见。普惠金融的多样性发展是件好事，数字技术大量运用于普惠金融更是值得肯定的，但是，金融的发展基础，尤其是在我国的广大农村地区还相当薄弱，这个发展基础绝对不是靠技术就可以马上解决的。从7年前以马云、刘强东等为代表的互联网主体大举进军农村，以普惠金融理念为先导，从线上到线下布局，到今天，农村的经济发展及金融生态环境虽然得到了一定的改善，但其总体状况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。
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，为农业农村的发展指明了方向，这个战略的实施也需要进行中长期规划，并非一蹴而就的。金融从来都不是空中楼阁，其必须依附于实体经济的发展，这也是近几年我们深刻体会到的事实。普惠金融从产生伊始就是为了服务于弱势群体，而弱势群体更需要好的发展环境和条件。因此，普惠金融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中是非常重要的，它既是一个伴随的过程，也是一个不断渐进的过程。
从普惠金融的需求主体角度来看，当前农村的发展活力正在逐步向好，但很多涉及深层次的农村农业改革还处于攻坚阶段，要想能够充分激活农业农村资源，提升其现代化生产作业水平，让更多的优质资源回归到农村，这将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。因此，金融在农村经常面临的“困境”是有效需求不足，而并不是供给不足的问题。同时，虽然我们国家的网速世界领先、智能手机覆盖率也较高，但在广大的农村，真正普惠金融的需求群体的问题并不主要是技术平台的运用问题，而是其可持续的生产与生活能力和发展空间问题。
从金融供给的角度看，真正去做普惠金融的主体并不是很多，有的是为了政策需要，有的是为了商业推广需要，有的是为了占有市场的需要，这些主体的动机不同，所表现出的属性也不同。为了政策需要的，往往表现出一种“大无畏的情怀”，但这忽略了普惠金融所要求的商业可持续发展能力；为了商业推广需要的，其本质还是要攫取高额回报；为了占有市场需要的，其是否愿意一直服务于弱势群体也是未知的。因此，普惠金融真正的有效供给并不多，这也是需要进一步被关注的问题。
普惠金融的供需双方是相伴而生的，而且做普惠金融就没什么捷径可走，技术的创新可以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，可以降低融资成本，可以提升交易效率，但技术永远是辅助性的因素，普惠金融是一种以某种思想理念为基础，融入先进的技术能力，长期不懈地探索和实践的一个无限接近的过程。换言之，普惠金融没有止境，也没有宣告“成功”的那一天，因此，需要的不是以量化指标为导向，也不是看谁的指数排名靠前，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地去实践，去探究，去完善，这的确需要来自各方的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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